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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时期》

LionKissedDeer:

《玫瑰时期》


 


1.


 


他醒来的时候,机舱舷窗外的云层与天空的交界处被朝霞染上了一层玫瑰色的金边。


GD背对着窗外玫瑰色的朝霞,枕着手臂,安安静静的蜷缩在他身边不远处的座位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看着窗外的朝霞,还是身边的GD,隆隆的飞机发动机的声音即使塞着耳机也能听到,崔胜铉有时觉得这声音好像耳鸣。


机舱内的光线依然暧昧昏暗,而窗外那条金色的天际线却越来越亮,世界正处在日夜更替的边缘,一天之中他最喜欢的时候,在所有人穿戴上面具与伪装之前,在属于夜晚的鬼神沉沉睡去的前夕。


 


他伸出手轻而快的用拇指擦过GD有些干燥的嘴唇。


不受控制的想要去碰触,因为他近在眼前却又好像稍纵即逝。


像这玫瑰色的朝霞与金色黎明,不属于任何人却又那么迷人。


 


 


2.


 


年初他们暂时结束日本行程之后回到首尔,首尔冷得刺骨却没有一片雪。


 


他打开门的时候,他正靠在门外低头刷着手机,帽檐压得很低,戴着口罩,胳膊底下夹着一瓶酒,外套上毛茸茸的帽子紧紧的裹着脖子,即使如此他还是看上去很冷。崔胜铉拉过他抓着手机的冰凉的手,把他拽进门来。笑眯眯的任由他领进屋的GD拽下口罩,睁大了眼睛仰起头来四下打量着崔胜铉的客厅。


 


崔胜铉翻箱倒柜想找点热的东西给他喝,家里除了红酒也没什么食物,年初海外行程太紧凑,偶尔回首尔总有应酬,经纪人也知道他的习性,除了早餐麦片和牛奶,家里唯一能吃的只剩下冰激凌。他抓着手机回到客厅去,想问GD要吃什么,干脆叫外卖算了。


 


永远像个小男孩的权志龙,摘了帽子,脱下外套,一头乱糟糟的黑发,扬着一张素净的面孔,向他扑过来,像一只小小的野兽,蛮不讲理又故作凶猛,但骨子里却是在撒娇和恳求。


 


“哥啊,和我去巴黎吧。”叫的是oppa,目的性不能再明确,崔胜铉低头看着怀里头发乱糟糟的脑袋——GD顺势抬起头来盯着他不放。崔胜铉觉得自己似乎都能看到他不怀好意的小尖牙,正等着猎物上钩咬一口。


 


“去看秀啊?”他假装若无其事的问。


“带你去看好东西啊。”他把脸埋在他怀里得意洋洋的回答。


 


3.


 


有时他会怀念他们年轻的时候,或者是说小时候。


对物质没有任何依赖与需求,像被驯养的幼兽,被严格的控制着,但在潜意识之中,他总是与同类靠近以保持骨子里的野性,他甚至想不起来时间是怎么过的那么快,倏的一瞬间,他们就变成了现在这副衣冠楚楚的样子,穿着最光鲜的西装,喝着最好的红酒,沧海桑田,天翻地覆,但他与他之间有些东西却一直保持不变。


 


比如他依然会在冷得伸不出手的冬夜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门前,而他依旧一直在原地等待他的到来,只不过从宿舍的一扇房门变成了一座空空荡荡又满满的房子。


 


GD捧着中餐外卖光着脚踩在他不久前才买的羊毛地毯上——还不是因为恐龙脚趾有着自由的灵魂,除了海绵宝宝的拖鞋可以暂时束缚之外,他的小狮子总是拒绝穿鞋在他的实木地板上跑来跑去——GD在客厅转了一圈盘着腿坐在地板上,向后靠在同样分开两条长腿坐在地板上的崔胜铉的怀里,他仰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看你ins上更新的那幅画,比较适合单独的一整面墙壁,之前认识了一个很好的意大利灯具设计师,很擅长做壁灯和地灯,哎呀,哥,我觉得你那幅画适合浅一点颜色的地板,你上次送给我的Tomoo Gokita,我觉得挂在Monsant不合适,反而是干净的墙壁,简单的内饰才显得它更突出,你觉得呢?”


 


坐在他身后的崔胜铉不受控制的紧贴他的后背,一只手环着他纤长的脖颈,感觉到凸起的喉结滑过自己的掌心,宽大的手掌覆盖着人体最脆弱的地方,而他怀里的男孩毫不在意,依然在不停地在与他说话,于是他干脆凑上去亲吻他后颈上的那双翅膀,虽然他并不喜欢他去纹身,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每一处落在他身上的纹身都是恰到好处的艺术,这双翅膀,像欲望炽热蝴蝶,无数个夜晚,只是探出领口的那几根羽毛,就能撩拨起他心底的躁动,搅得他不得安宁。


 


亲吻越来越湿润,带着再直白不过的暗示,被他搂在怀里的GD开始挣扎起来:“哎呀,崔胜铉你听我讲话!”


于是他乖乖的停下来,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贴在他耳边故意拖长了声音嗯了一声。


GD偏过头来,他们离得很近,暖洋洋的怀抱,暖洋洋的呼吸,暖洋洋的大手环在他的腰间,暖洋洋的小手抓着那双大手,说话时就像在接吻,他说:“我说,我想把我们的画搬去新家。”


 


说完他们都笑了起来,小括号压着大酒坑,那样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4.


 


那天他的小狮子窝在他的沙发上对着手机和电脑戳戳点点,过了一会儿发了一封mail给他,这期间崔胜铉坐在他旁边,故意隔三差五就拿膝盖去蹭GD的腿,旁敲侧击的问他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呀,志龙呀你干嘛呢?他图谋不轨的在他电脑边矗了个红酒杯,开了他带来的那支1987年的红酒。窝在沙发上的GD像只猫似的把自己缩成一团躲开崔胜铉不老实的膝盖。直到这人坐在他身边把他的腿拽过来放在自己腿上,GD伸手盖上电脑,屈起腿来抵着崔胜铉,举起比自己脸还大的红酒杯什么都不说,笑眯眯的伸着舌头去尝崔胜铉给他倒的酒。


 


崔胜铉盯着他那不老实的舌头,一只手的掌心紧贴着他冰凉纤细苍白的脚踝,另一只手握着膝窝分开他的腿,用膝盖顶住他试图挣扎的另一条腿,将他整个人压制住之后,崔胜铉两只手毫不犹豫的用力握紧了GD的腰。


 


他故意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问:“说不说?”


满意的感觉被他压制着的身体显而易见的颤抖,这只狮子却不会轻易缴械投降,他眉毛一扬,反问道:“我要是不说,你能把我怎么着?”


看似占了上风的蝎子刚想要低下头去叮他一口,逆着毛的小狮子眼波流转的屈起腿顶着他的胸,凑到他耳边去低喘着问:“说了,你又想把我怎么着?”


 


4.


 


没有雪的深冬,羊毛地毯是滚烫的,就像熨贴着彼此的身体,呼啸而过的大风与落地窗外一盏一盏熄灭的街灯,像依次落下的亲吻。


 


他不记得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无法忍耐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想靠近,越近越好,就像现在这样,深深的探入,像某种仪式般的结合。


从站在舞台的两端,到偷偷的靠近,从声音的遥相呼应,到看似意外交错的瞬间,他们默契的享受着在聚光灯下小心翼翼又明目张胆的交汇。


 


就在身边却不能碰触,身体越靠近却越要显得疏离,明明是这些年来最擅长的戏码却忽然生疏了起来。就好像忽然之间他们的感情到达了沸点,之前所有的冷却都像是为了沸腾积攒的力气。好喜欢你啊,太喜欢了所以无法克制,想要为欢肆放不顾一切,可是又那么爱你,爱却是恒久忍耐。


 


如此矛盾,令人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但是他们宁愿如此不知所措的沸腾着,一直在疯狂的燃烧。


 


是因为害怕即将面临的分离吗,有时崔胜铉也这么想,毕竟他不是一个对感情敏感的人,在他们的爱情等式之中唯一出现的变量似乎就是他们无可避免要面对的兵役期正前所未有的临近,他也问过GD,是不是因为害怕即将到来的分别所以他们才会这样一反常态,无法控制自己想要接近对方的欲望。


 


但那个每次分隔两地就无法忍耐,会在SNS上哼哼唧唧的家伙却在他怀里坚定的摇了摇头:“我是讨厌分别,我讨厌看不见你又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的感觉,可我,并不害怕分别啊,崔胜铉。”


 


他爱的这个家伙,可是率领bigbang征服世界的权志龙,他可什么都不怕。


 


欲望平息之后,他们躺在像是能把人烧着的羊毛毯上,他握着他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崔胜铉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就递到GD的唇边,他连抬一抬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但眼睛还是那么张狂明亮,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灵魂有形态,我们两个人灵魂的密度应该是相同的,一旦碰触就会合而为一。”他像是自言自语,也像在说给崔胜铉听,他握着崔胜铉的手,十指交缠,他将他们交握的手举起来,崔胜铉的拇指轻轻磨蹭着那枚笑脸的纹身,GD贴在他耳边笑着说:“而现在的,我们的灵魂,就像是这样融为一体了,所以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半梦半醒间他趴在他怀里对他说:“我从没如此快乐过,崔胜铉,就像是我的玫瑰时期,我和你的玫瑰时期。”


 


5.


 


1904-1906年,毕加索在巴黎,柔和的粉红色调开始渗透进单一的蓝色之中,伴随着一段又一段在巴黎的爱情,毕加索的蓝色时代从此结束,从绝望的抱着孩子的《少妇》到头戴花环花团锦簇的《拿烟斗的男孩》。


 


6.


 


权PD曾经一度非常迷茫,他在idol到艺术家的荆棘大道上一路飞奔,屠龙斩怪伤痕累累,站在高处时,脚下许多人的丑恶嘴脸一览无余,不胜唏嘘,二十几岁时就像过了大半生,他还记得彼时媒体铺天盖地报道关于他的流言,曾经的“朋友”调转矛头窃窃私语,素未谋面的网路ID恨不得庆祝他自杀倒计时。


 


权志龙戴着名为G-Dragon的面具,这本是行走在名利场的规矩,但他的存在触及到了不知谁的利益,人们却歇斯底里想把这他的面具撕碎,进而把他毁灭,他茫然的站在这个车水马龙又没有红绿灯的路口不知该如何走下去。


 


那时的他每天都在和自己较劲,他告诉自己:伟大的艺术家总伴随着盛况空前的悲剧,痛苦哺育了艺术,熬过去你就会不朽;而内心深处又不停的冒出那个一直被他强大的领袖自我所压制的声音:你付出了那么多,究竟得到了什么?熬过了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属于你的时代总会被另一个人终结,明明知道这结局,又为什么执迷不悟?这一切究竟值得吗?


 


这一切,他不曾对任何人说过一个字。


而陪在他身边的崔胜铉却知道,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或许就是他的灵魂密度理论,他们两个人21克重的那层薄雾不知不觉沿着缝隙完成交融。


 


他开始逼着他出门,带他去美术馆,去看展览,无人问津的地下先锋艺术展,古典艺术展,设计展,家具展,建筑展,雕塑展。每天早晨他准时出现在他门口,以没有驾照为理由拖着他去看“好东西”,以至于这么多年来GD一直怀疑崔胜铉不考驾照是一个阴谋。那时他有许多话想对他说,却又不知如何说起,于是干脆带他去看自己喜欢的东西,让艺术品作为某种媒介代替他去与他沟通。


 


直到某一天,站在他身边的男孩子仰起头来对他郑重其事的说了一声谢谢。


那时他们正并肩站在一副玫瑰时期的毕加索跟前,GD望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褪去浓妆,一张20岁男孩的面孔,干净的让人心动。


 


蓝色时期结束了,玫瑰时期随之而来。


他知道,他听懂了他想告诉他的,不仅仅只有痛苦可以孕育艺术,志龙啊,爱也可以。


 


7.


 


后来他把那崔胜铉的My Girl和那两幅George Condo搬进了新家,颐指气使的选了几把崔胜铉的宝贝做陪嫁,拎包入住那天他蹲在地上,趴在床上,踮着脚举起手机拍了半天,怎么看怎么满意。狮子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拍了photooo又发ins,花样嘚瑟,为自己能想出“Condos in my condo”这样的双关语感到无比骄傲,高兴得在床上打滚,崔胜铉把他连着被子一起搂过来:“再不睡觉就回你自己家去。”


 


顶着一头乱毛从被子里钻出来的GD揪着他格子睡衣的领子,做出一副嚣张的样子说:“崔胜铉你说什么呢,这就是我家。”


他哥笑着摸了摸他的毛,低头对着手机戳戳点点一脸严肃。


 


过了半天他哼哼唧唧凑过来捏着崔胜铉的耳垂问:“哥你怎么不点赞呀!”


正在和拍卖行经理交流巴塞尔展行情的鬼神大人眼睛都没从手机屏幕上离开,偏过头去亲了GD额头一口。


 


对这种点赞模式没有一丝丝防备的小狮子又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翻滚了半天,直到被他哥搂在怀里动弹不得,自觉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打起了小呼噜。


 


8.


 


2016年,他们在巴黎,纸醉金迷,鲜衣怒马,塞纳河左岸湿漉漉的清晨,他手里拿着两张打印出来的预约券,推开蒙马特高地一座不起眼的修道院的大门,修女领着他们穿过地窖,光秃秃的花园围墙上有一尊彩陶圣母像,这是一座15世纪的古堡,被改造成了一栋私人博物馆,由修女们来维护和修复壁画。带领他们参观的修女礼貌的叮嘱他们可以拍照但不可以将照片发布在网路上。


 


这世界上有些人喜欢只属于自己的占有,比如偷偷抚过爱人嘴唇的崔胜铉。


有些人则喜欢想方设法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留下让全世界都想入非非的记号,比如特别喜欢在崔胜铉身上盖戳的权志龙。


 


他们一路商量着也许可以买一栋古堡运回济州岛去,将他们的收藏陈列在那,从古堡的阁楼要能看见Monsant和海,要有一座小小的花园,只栽玫瑰,保加利亚玫瑰,大马士革玫瑰,水晶鹿守在花园的入口,每天剪下清晨沾着露水的花朵摆在床边的椅子上。


 


“这座古堡里要有一副玫瑰时期的毕加索。”崔胜铉认真的说。


站在他身边的权志龙偏过头去看着他笑着点点头。


 


9.


 


他还记得那个美妙的瞬间,在来巴黎的飞机上,窗外是太阳跃上云层的一刹那,玫瑰色的朝霞转瞬即逝,金色的黎明将天空点燃,睡在他身边的GD忽然睁开了眼睛,他身后正是那玫瑰与黄金交割的世界。


 


他懒洋洋的盯着崔胜铉的眼睛说:“我做了个梦,梦见你在吻我。”


崔胜铉笑着说:“可惜梦总是反的。”


“没错,”GD抿着嘴唇笑着回答他,然后他轻而迅速的凑到崔胜铉的面前,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体香让崔胜铉有些失神,就是那失神的刹那,他的舌尖轻轻舔舐着,吸吮着他的颈侧,留下了一块暧昧的,小小的,他留给他的痕迹。


 


“所以,就让我来吻你吧。”他望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褪去浓妆,一张依旧像20岁男孩的面孔,干净的让人心动。


 


天光大亮,玫瑰色的清晨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他颈边小小的记号,像一朵小巧的玫瑰,是他属于他的印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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